季父搖搖晃晃轉向沈紜，指著她，「你、你……」

沈紜神情鎮定，惡聲道：

「季健，是你先逼我的！」

話落，季康趁他腦子發蒙的時候，奪過手杖，補了一棍。

季父終于支撐不住。

「砰」一聲，倒在了地上。

沈紜見狀，終于知道害怕。

「死、死了？」

季康去探季父的鼻息，抱住嚇得魂飛魄散的沈紜，安撫：

「別怕，還活著。」

然后，他們開始準備清掃案發現場。

只是這時候，我和季景臨出現了。

季景臨掃過凌亂而血腥的案發現場，暢快地笑了：

「看著你們自相殘殺，果然是最好的報復方式。」

21

報警后，季康和沈紜被警方逮捕。

季父則是送去醫院搶救。

而季京澤從 ICU 里轉進了普通病房。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我的存在，看到我好端端地坐在那里后，松了口氣。

「太好了，有熙，你沒事。」

我笑：「我沒事，但是你的爸爸媽媽可就慘咯。」

「什麼？」

他蒙了一瞬。

話不多說，我直接上視頻。

這個視頻里包含了很多內容。

有沈紜和季康滾床單，也有他倆聯合起來對付季父的。

五分鐘的視頻，季京澤大開眼界，難以接受。

捧著 iPad 的手都在顫抖，他否認：

「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怎麼就不可能了？」

我俯下身，與季京澤平視。

「你知不知道你的媽媽究竟有多惡毒。」

「她在她姐姐孕期爬上姐夫的床，和姐夫合謀害死姐姐，然后上位。」

「為了自己兒子的前途，將姐姐的兒子綁架囚禁整整五年。」

「這五年里，姐姐的兒子被關在荒島上的下水道里，見不到太陽，忍受陰暗潮濕。」

「每天吃的都是摻雜了毒藥的剩菜剩飯。

」

「……」

「你說，他過得都是些什麼日子？」

我沒有指名道姓。

但大家心知肚明這姐姐的兒子究竟是誰。

可季京澤還是不信，大聲地反駁我，「你在撒謊！」

「我媽媽明明更喜歡我哥的！」

「怎麼可能害他呢？」

「那只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我阻止了季京澤的自欺欺人，「不僅如此——」

「你還不是你爸的親生兒子。」

「你的親爹叫季康，是你媽的奸夫。」

「所以，季家本該是屬于季景臨的。」

「就因為你親爸和你親媽的狼子野心，害他如此凄慘。」

「季京澤，你作為利益的最終受惠者，你的良心會痛嗎？」

打擊太大，季京澤整個人都陷入了癲狂的狀態。

捂著耳朵不愿再聽我講話，反復喃喃：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見狀，我深感無趣，起身走出了病房。

22

季家五口人。

兩個躺醫院，兩個蹲監獄。

唯一活蹦亂跳的季景臨自然成了最后的指望。

順理成章接過了季氏集團的權柄。

也是在這一天，我和他去民政局領了證。

用季景臨的話來說就是：

「你不能吃白食, 想要繼承這五千億, 就得以我遺孀的身份。」

好在就是個身份而已。

有了錢, 嫁給誰都無所謂。

索性就成全了男人這小小的愿望。

當天夜里, 季景臨格外的磨人, 吊著我總是不肯進入正題。

情到深處時，他輕咬著我的耳垂，含糊問我：

「有熙，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

我被他磨得心煩意亂, 只想速戰速決, 長長的指甲掐上他的后背, 催促：

「你快點。」

得不到答案的季景臨眸色暗了暗。

卻沒有繼續追問。

只是默默將一腔怨念化作了實際行動。

讓我從他的兇猛中領略他的不滿。

然而我沒這悟性。

只顧著沉浸式享受當下的歡快去了。

鳴鼓收兵后，我倆依偎在一起回味大汗淋漓后的余韻。

「滴——」

擱置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拿過來一看，是季京澤發來的消息。

他說：

【有熙, 我想和你聊聊。】

【你能出來見我一面嗎？】

我剛粗略掃了遍消息, 還沒想好怎麼回復。

季景臨突然從背后搶走了我的手機。

「姓季的, 你還我！」

他躲開我的手，高舉起手機, 將我緊緊摟住，拍了張我倆的合照。

然后將知乎不能展示的地方打上馬賽克, 給季京澤發了過去。

回復：【沒空。】

做完這些以后, 季景臨瀟灑地丟開手機，輕嗤：

「他還想著和你破鏡重圓呢。」

「癡人說夢。」

說著，危險地看向我。

「你也是，居然還有力氣去看前男友的消息。」

「看來是我還不夠努力。」

此話一出，我頭皮一緊, 直覺不好。

掀開被子想逃。

可惜一只腳還沒邁下床, 便被季景臨無情地拽了回去。

男人和女人的體力天生懸殊, 我斗不過他, 惱了：

「季景臨, 你這一天天地，就不怕死在床上嗎？」

他理直氣壯：

「牡丹花下死, 做鬼也風流。」

「……」

我無了。

23

很快, 就到了開庭那天。

沈紜和季康數罪并罰，被判了死刑。

法官錘落下的時候，所有恩怨情仇都塵埃落定。

季景臨使勁兒握住我的手，松了些許。

從法院出來后, 我們碰見了許久未見的季京澤。

他剛出院。

眼窩凹陷，泛著紅血絲，下巴上長著青色的胡茬, 要多憔悴有多憔悴。

他站在花壇底下, 滅掉抽到一半的煙, 看向季景臨，道：

「哥, 對不起。」

「我真的不知道你受了這麼多苦。」

季景臨沒理他，拉著我一直往前走。

走到馬路邊時才停下。

等紅綠燈的間隙，他低頭看我, 淺笑道：

「過去發生了什麼都無所謂了。」

「我現在只想好好活下去。」

我默默地抓緊了季景臨的手，給他鼓勵。

走過狂風暴雨，彩虹近在咫尺。

我不允許他半路倒下。

我會陪他抵達勝利的真正終點。

-完-

雪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