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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逢春》第5章

我不解的皺眉,為什麼會是林妙?

三個人的混戰還沒結束,裴頤安又加入了戰局。

他怒火沖天,眼里的恨意都要化為實質。

「林妙,你算什麼東西?敢背叛我!」

裴頤安的思想還停留在過去,好比太子殿下玩膩了的小妾,有朝一日爬上父親的床,還極可能為自己生下個親弟弟取代儲君的位置。

無疑是奇恥大辱。

他像個瘋子一樣,憤恨的掐著林妙的脖頸。

「我要殺了你!」

女孩因缺氧導致臉頰通紅,沒一個人敢去阻攔。

我卻沒從林妙身上看出絲毫畏懼。

不是自我放棄,還有絲絲期待。

果然,我正準備叫人,嘀嗚嘀嗚的警笛聲由遠及近。

裴家三人當場被捕。

10

林妙住進了醫院,她的孩子還未成形。

裴母手上的力道十足,憤怒取代理智,直接將她打至流產。

但這三人情節最嚴重的也僅是裴母。

我問她緣由,她說:「我想報復裴頤安。」

裴總為了要個兒子傳承香火,自然來者不拒。

至于和裴頤安有什麼關系,他又不在乎,只要兒子是他的就行。

林妙摸著平坦的小腹自嘲,「我還以為就算不能把那個畜牲扒掉一層皮,至少能咬下一塊肉。」

「是我天真了,螞蟻撼不動大樹,我也沒有什麼大智慧,沒想到被他媽截胡了。」

裴頤安是個自傲到極致的人。

他不會讓這個孩子平安降生。

只是千算萬算,忘了裴母這個漏網之魚。

「你不怕他事后找你麻煩?」

「我就是一個想靠著捷徑往上爬的臭蟲,除了這條賤命,我什麼也沒有了。」

她又沖我笑道:「沒關系,反正他們沒一個好東西,就算只拉下水一個也不虧。

「不管怎麼說,我不認可用身體換取利益或者報復他人的手段。」

我看著她削瘦的樣子,說:「因為最先傷害的始終是自己。」

她靜靜的盯著我很久,然后笑了。

「沈榮昔,你是對所有人都這麼好嗎?」

我聽見她暗罵,「姓裴的眼瞎吧,真蠢。」

林妙年輕,恢復的速度很快。

我再次去醫院時,才知道她已經出院了。

護士交給我一封信。

里面夾著一張銀行卡。

她請我代她捐贈給福利院。

這是林妙這些年的積蓄,以及在裴頤安身上撈的錢。

這些錢算是為曾經的自己贖罪。

她一個人離開了這座城市。

她說,換個身份,有個新的開始,或許會有不一樣的人生。

人性真的是很復雜的東西。

我無法去定義林妙是什麼樣的人。

就像是腐爛的淤泥里綻放鮮花。

她不夠壞,卻也不夠好。

她有不合時宜的天真,也會道德敗壞而狠毒果決,連自己都可以利用。

但從沒有泯滅那一簇善良。

11

裴頤安只拘留了半個月。

高高在上大少爺一朝跌落神壇,格外的狼狽。

他蹲守在我家樓下,用身體攔住我的車。

「昔昔,我們還會一起回家的對嗎?」

他刻意放低姿態,語氣卑微,「你想想你的父母親人,你不在乎他們了嗎?」

我冷眼看著他表演,嗤笑一聲,「太子殿下,我唯一在乎的人,早就死了啊。」

裴頤安有些懵。

我就知道,他根本不會記得一個小小丫鬟的命。

「她是被你親手殺死的。」

「所以,你要違抗孤的命令?」

他眼神一暗,神色多了些癲狂,「哼,你偏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裴頤安迅速從身后拿出一支針管,惡狠狠的刺向的我的肩頭。

我沒能躲開,或者說,我沒躲。

他將失去力氣的我拖進車廂,一路疾馳。

與此同時,我設置好的消息發送到裴漾手里。

林妙說的對,裴頤安是個極其自傲的人。

他精準的走向我給他預設好的路。

車子行駛了大約兩個小時,他粗魯的把我拽下車。

濃烈的海腥味撲面而來,這里是海邊廢棄的漁船。

裴頤安將我綁好,去準備工具。

他要取我的心頭血。

我忽然出聲,「裴頤安,你聽過春意這個名字嗎?」

「無所是誰都救不了你。」

他踢了我一腳,扼住我的喉嚨,「沈榮昔,等孤回去一定會折磨死你,你給孤的恥辱,孤必然千百倍的還給你!」

「太子殿下,你不會還當自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天子吧?大清早亡了。」

裴頤安不再回應,他知道我油鹽不進,不愿浪費時間。

我的思緒漸漸飄遠。

春意是和我一同長大的貼身丫鬟。

她是個傻子,總在充滿階級和等級的王朝談平等。

太子浪蕩,她催著我反抗「包辦婚姻」。

帝王賜婚,怎可隨意更改。

所以我罵她傻子。

幼時我在父母的洗腦下,差點真的甘心當作權利的犧牲品。

春意偷偷告訴我,在未來,男女平等,再無天子。

她說,女子不是誰的附庸品,女子生來獨立。

這些大逆不道的話,我卻記在心底。

生身父母不愛我,愛的是權勢,是王朝。

他們要我也遵守所謂的守則。

只有她會說,父母為子女計之深遠,前提是,他們愛自己的孩子。

我從不信命,是她從不信命。

春意于我,早已重過父母。

12

可惜,太過清醒未嘗是件好事。

封建王朝沒能磨滅她的固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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