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農村轉到市里上學,因為口音很重,所以我裝成啞巴,沒想到受到校霸的特別關注。他主動做我同桌,小聲說:「同學別怕,以后我罩著你!」
班級太吵鬧,他怒而拍桌,「都安靜點!沒看見我同桌在學習嗎?」
意外撞見別人打架,他飛奔而來,「一邊兒打去!我同桌膽小得很!」
被人算計欺負,他唾液橫飛:「誰!誰欺負我同桌了!不想活了是吧?」
我尷尬得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別梭了。」
他目瞪口呆:「你你你你你會說話?!」
01
因為我爸的中年小發跡,我離開了生活多年的山村,來到大城市上學。
我自知說話口音濃厚,普通話更是爛得要死,為了免于被嘲笑諷刺,我便想裝成啞巴。
上學第一天因為不熟悉路線遲到了半小時,正著急呢,余光中看見有人飛快助跑,一踩一蹬,咔一下,卡墻上了。
我和他大眼瞪小眼。
他拼命掙扎,臉頰雙耳紅透了,兇巴巴說:「看什麼看!」
我立馬轉身,思考怎麼給保安解釋。
「誒!你就不能幫我一下?」
我走過去,舉起本子——怎麼幫?
他先奇怪地看我一眼,再看本子,「怎麼幫?你能把你肩膀借我踩一下嗎?」
說著他可能覺得踩一個小姑娘的肩膀確實不好,把臉偏向一邊,「我不讓你白被踩。」
我舉著本子——好。
我努力貼近圍墻踮腳尖,將肩膀放在他懸空的腳下。
他扯著脖子回頭看,小心翼翼踩上去,把另一只卡住的腿邁回來,再輕輕松松一跳落地。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還拍拍我的肩膀,「謝謝了啊,你哪班的?」
我寫給他看。
「哦新同學啊。
」他好奇地問,「你不會說話嗎,干嗎老是寫寫寫?」
我又寫——我有說話障礙。
他沉默了。
「……對不起,我帶你見老班吧。」
我眼睛一亮,太好了,不用和保安交涉了。
他一瘸一拐走在前面,被保安罵一頓后,拉著我快步往前走。
「你叫什麼名字?」
倪可。
「唔好名字,我叫葉秋鶴。」
你好。
「你好你好,吶,我也不是天天翻墻的,就是昨晚睡得晚,早上沒起來才……你懂吧?」
懂。
一進辦公室他就被班主任狠狠批評:「葉秋鶴你天天遲到天天翻墻也該有個限度吧?你當學校在和你玩貓和老鼠啊?」
他低頭瞅見我在偷笑,小聲嘀咕:「哪有天天,就一周而已。」
班主任一聽那還得了,一邊幫我辦入學手續,一邊火力全開怒罵。
罵夠了后溫柔囑咐我學校的規章制度,后沒好氣地叫他帶我領教材和校服。
「班里暫時沒有單桌了,倪可要不你先一個人坐著?」
葉秋鶴十分不滿,「老師你是不是不把我當人看,我就單桌啊。」
張老師冷笑,「你沒禍害人家新同學就謝天謝地了。」
他不服,轉頭問我:「你要不要和我做同桌?」
在他強烈的眼神示意下,我迫不得已點頭。
張老師只好說:「那就先這樣,他雖然壞,但人還挺好的。」
我&他:「……」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02
走廊上,我戰戰兢兢跟在他身后,生怕他心情不好就甩我一巴掌,電視里校霸不都這樣嗎。
走了沒幾步,他突然停下,高深莫測地看著我,「同學別怕,我罩著你。」
「畢竟你是唯一一個看見我出糗的活人。」
我連忙舉本子——我保證我一個字都不說,不對,我也沒法說。
不知道這句話哪里戳中他的笑點,他捂著肚子眼淚都笑出來。
「你怪有意思的,放心吧,我脾氣還是蠻好的,以后我真罩著你。」
我皮笑肉不笑地點頭。
回到教室,他搬了一套桌椅和最后一排的單桌拼在一起。
他的前桌旁桌都扭頭看,「秋哥你這干什麼呢?」
他抬了抬下巴,「我同桌。」
眾人紛紛看向我,盯得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我趕緊鞠躬寫字,一一問好。
之后他們紛紛用同情的眼光看著我,還語重心長地勸葉秋鶴收斂性子,不要欺負新同學。
這直接把他氣笑了,勾著我脖子,跩得不行,「我罩著的,用你說?」
我縮著脖子像鵪鶉一樣,直覺我未來的日子并不安寧。
事實證明也如此,晚自習的時候,我拿著新課本預習,葉秋鶴撐著下巴看向窗外發呆。
安靜的教室內突然爆發激烈的響動,一傳十,十傳百,整個教室瞬間喧鬧起來。
再加上老師不在,聲音越來越嘈雜,吵得我耳膜和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直泛疼。
葉秋鶴注意到,問我怎麼了。
我寫——頭疼。
他了然點頭,站起身用力拍桌,「吵什麼,沒看見我同桌在學習嗎?」
那一瞬間,教室安靜了,我石化了。
你在說什麼東西啊混蛋!我都快要被別人的目光射成篩子了!
正巧老師回來了,「別吵了啊,趕緊寫作業背書。」
我哆嗦著手飛快寫字——你不能這麼說,同學都會怪我埋怨我的,你害死我了!!!
他呆呆地看著,反應過來,「哦對,我幫你解釋。」
我奮筆疾書——別解釋了,越解釋越說不清……
還沒寫完,就見他戳了戳他前桌,「麻煩你告訴大家一下,她……」
他指指我,「她剛剛只是說頭疼得快炸了,沒嫌大家吵,是我誤解了她的意思。」
前桌點頭,告訴前前桌:「新同學頭要炸了,沒嫌吵,是秋哥誤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