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這樣的。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班長在講臺上讓我們練習唱歌。

因為這次的文藝晚會有贊助商，所以搞得比較豪華，高中三個年級都一起準備節目，考慮到高三學業緊張，我們只需要搞好班級大合唱就行。

我站在后排角落，主要負責對好口型，葉秋鶴離我比較遠，一雙眼睛巴巴地望著我，搞得我怪不自在。

這感覺就像一只等待主人回家的大狗，無辜可憐地看著我。

訂禮服的時候，和我不太對付的舍友陰陽怪氣，叫班長選便宜一點，不然班上有些同學付不起。

葉秋鶴聽得連連點頭，「是的沒錯，反正禮服才穿一次，訂貴了有什麼用，浪費。」

一些女生不樂意了，「這是高中最后一次晚會了，誰不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拍照留念。」

「是啊，再說二十一世紀了，應該不會有人連一件衣服都買不起吧？」

舍友帶頭大笑，「你還別說，可能真有。」

我都不知道舍友對我有這麼大的惡意，都怪葉秋鶴，這個傻子。

我瞪了他一眼，他呆了一秒后立馬坐端正，目視前方，板板正正舉手，「班長我覺得可以投票決定。」

然后偷瞄我。

我撫額，算了，跟傻子計較什麼。

最后敲定了一件兩百多的白色長裙。

班主任知道的時候，還特意問我手上有余錢嗎，需不需要她暫時補上。

我擺擺手。

我爹現在挺有錢的，買衣服買手機買電腦都可以，只是節約慣了，交錢的時候難免心痛。

負責登記的舍友冷笑一聲，不懷好意地看了看我的名字。

頓時，憑借我多年看偶像劇的經驗，我就知道大事不妙，我要完蛋了。

果不其然禮服到校的時候，班長從前排開始發，發到我的時候發現沒有了，著急地問怎麼回事。

舍友比我還著急，檢查翻看班級記賬本，還有手機購買記錄，最后假惺惺來一句：「呀！少買了一件！」

她使勁拍自己腦門，「都怪我，我當時感冒了沒注意看，真對不住啊倪可，要不然你穿我的吧。」

瞳孔無限放大，我瘋狂擺手。

不不不，就這樣吧，我怕你還有招等著我。

再說了，明眼人都知道我不會說話，排練都是對口型，我要是答應，不就置班級榮譽于不顧，惹起眾怒嗎？

幾次禮讓后，最終班長把錢退給我，還征詢全班同意，用班費買零食補償我。

我一手拿錢一手拿袋子，突然感覺自己賺了。

但是打球回來的葉秋鶴看見我站著發愣，又從別人口中聽到三言兩語，徹底爆發了。

「誰！誰欺負我同桌！不想活了是吧！」

他梆一下把球砸墻上，「我都沒好意思欺負，你們居然敢欺負了！」

「欺負我同桌就是欺負我兄弟！」他擼了擼手臂，「說！誰干的！」

這一刻我心如死灰。

11

一通怒吼下來，全班都安靜了，班長尷尬地出來打圓場。

可葉秋鶴不聽，張牙舞爪地非要調監控。

舍友嚇得禮服都掉地上，磕磕巴巴道：「監控、監控可能不清楚……」

他猛回頭，對著她的眼睛言之鑿鑿：「學校不常常說在監控室，連本子上寫的字都看得一清二楚，手機上怎麼就不清楚了呢？」

舍友急得臉漲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眼見事情越發嚴重，我終于在狂風中撿起支離破碎的自己，上前一步扯了下葉秋鶴衣擺。

他瞬間收起周身戾氣，黑黑的眼珠子明晃晃的。

晃得我一下子忘記要干嗎，本能地張口說話：「你別梭啦。」

他原地愣了幾秒，緩過神來，目瞪口呆地大喊：「你你你你你會說話？！」

反應過來的我恨不得把自己頭擰下來踹兩腳，竟然被美男計蠱惑！

還有，經過幾個星期的普通話培訓，為什麼現在又回到解放前了！

好在我太久沒說話嗓子比較啞，周圍又吵鬧，只有離我最近的葉秋鶴聽見了。

一旁的林灼看看我又看看他，天真無邪道：「秋哥，小可沒有說話啊，你又空耳了吧？」

葉秋鶴兩眼迷茫，在看見我遞過來的紙條后，眼神更是空洞不解。

這件事也就稀里糊涂被糊弄過去。

晚自習葉秋鶴多次欲言又止地看著我，斟酌許久問：「你剛剛真沒說話？」

呃怎麼回答呢？

想到我蹩腳的普通話，我忍著愧疚搖頭。

之后再偷偷側頭看他，他靠在墻上苦思冥想，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眼里空泛泛霧蒙蒙。

算了算了，以后找個時間告訴他真相吧。

誰料他突然聰明了，篤定我剛剛就是說話了，問其原因。

他說：「我不可能空耳！我上周末才去醫院掏耳朵，現在聽力好得能聽見蚊子對話！」

他目光炯炯，「你就是說話了。」

我被看得心慌，差點全盤托出時，慘兮兮的班長當著全班的面做檢討，向我和葉秋鶴鄭重道歉。

我借此轉移話題。

——這件事就是意外，我都沒計較，你也別計較了。

他挑眉，「想要我別計較也可以，你就說你剛剛到底說沒說話？」

「……」真是開竅了，知道利用我偉大的善良威脅我了。

他見我沉默，摸出一張紙，「是就打鉤，不是打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