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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寧》第5章

我跟著這位大宮女來回繞路,來到了一處極為偏僻的宮殿。

她提著一盞燈籠推開殿門閃身進去,我尋了隱蔽處扎破窗紙往里瞧,殿中卻不似外面看上去破敗。

大宮女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一個身量頗高的內侍,那內侍動作間有些眼熟。

在看清他臉的那一刻,我心中的憤怒熊熊而起。

皇后!她竟不知從哪找來一個和將軍長相有幾分相似的內侍豢養在深宮。

我手按在腰間的彎刀上,呼吸粗重了幾分。

頸后汗毛炸開,有風聲,我拔起身形退開幾丈后躥上屋檐,利刃破風聲緊隨其后。

和襲擊之人過上幾招后我已經明白來者何人。

夜梟,皇帝的暗衛營,護衛皇帝安全,以及依皇帝之命監視打探刺殺等。

今夜不能回忠勇侯府了。

我躲在暗處,忍下喉間翻涌的血氣,手臂已經受傷,如今依靠軍中斥候手段才勉強甩開夜梟。

不能讓夜梟聞到血腥味,否則他追上我只是時間問題。

可此處已接近宮門,離佛堂實在太遠,無法尋到香灰,那就只能禍水東引了。

畢竟去另一個血腥味重的地方還是很近的。

我掠過宮門,數十起落后到了丞相府,府中安靜,看起來主人們都睡下了。

我剛進去藏好,夜梟也到了,他沒有隱藏的意思,反而直接來到因受傷而獨眠的蘭簡行床前。

我躲在凈房閉氣凝神,心中驚訝于夜梟的大膽。

床上的人動了,蘭簡行緩緩坐起,臉上不是往日所見的溫文爾雅,他懨懨地瞥向夜梟。

夜梟收刀入鞘,低頭恭敬行禮:「少主。

08

我心神一震,險些露了蹤跡。

夜梟聽命于皇帝,只認皇帝一個主子,能被他們稱之為少主的,我只能想到太子。

可這個蘭簡行,哪怕他少年英才,不到弱冠便升至丞相之位,大家也覺得這是皇帝為了培養心腹而刻意給的榮升。

皇帝缺心腹嗎?缺的。

但是一定要擢升一個明面上沒有家世背景的寒門子弟到這麼高的位置嗎?

因為更好拿捏?對皇帝來說是這樣的,可對世家來說同樣如此,所以應該不全是這個理由。

被夜梟尊為少主,不管怎麼說這名頭還是重了點,這個蘭簡行總不可能是皇帝的私生子吧。

我想到這個荒謬的猜測,自嘲地搖搖頭,蘭簡行年十九,皇帝年三十有五......

我頓住,這年紀,似乎也說得過去。

難道這就是蘭姨的女兒被取代的原因嗎?皇帝的私生子需要一個身份,寒門之子,少年宰相,再沒比這更出風頭的了。

皇帝這可不像是打算把私生子一直藏下去的舉動。

思緒雜亂,時間不過幾瞬,夜梟行禮稟告事由后一直未曾起身,蘭簡行垂著眼,突然抬頭朝房門口擲出一支玉釵。

門口傳來小聲驚呼,夜梟隱匿起來,我稍稍轉頭看向推門進來的人。

丞相夫人,林芝華。

她像是剛從睡夢中醒來,簡單披了一件外衣,長發未挽。

她拿著玉釵怒氣沖沖地進來,開口就是指責蘭簡行不該如此對待這玉釵,這可是娘留下來的。

竟不指責這般對她嗎?

蘭簡行不置可否,并不在意林芝華的氣憤。

他只淡淡地說了句她逾矩了,林芝華一頓,臉色變幻,終究還是咬牙退下。

我若有所思,他們不像是夫妻,倒像是上下級。

京城水深,我越發覺得我們想做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這里幾乎到處都是秘密。

可是,就算是我身法了得,我怎麼就能恰好看見或是聽見這些秘辛?

這一切都太順利了些。

這個疑惑在我全身而退回到忠勇侯府后也沒消散。

蘭姨會和京城的事有關嗎?

話說當初,蘭姨一個妓子從良后的繡娘怎麼會去懸崖下面采藥,而且恰好就把我們給救下來了呢?

以往相處時被刻意忽略的細節在腦海中重現。

我不得不承認,這世間沒那麼多巧合。

09

我在忠勇侯府養傷,躲了幾日都沒出門。到了那天,我早早起身,叫醒鐘亦。

老太君已經著人備好了東西,往年只有她,今年終于多了兩個人。

我們到北山腳下時太陽也不過剛出來,深秋露重,上山的小徑打掃得很干凈。

陪老太君和鐘亦在山上的含光寺給將軍點了長明燈,她們去聽早經順便用齋飯,我則找了個借口去周邊轉轉。

來到梅林,一道身影鬼魅般地閃現攔在我面前,樹下那人開口讓他放我過去。

「你似乎并不意外?」眼前的人,也就是皇帝,他緩緩開口。

我苦笑一聲,養傷這幾天的時間夠我想清楚一些事了,更別說我當時離開丞相府時夜梟給我遞了話。

皇帝的人,或者說皇帝早就注意到我了。

我應當慶幸之前只是敲暈蘭簡行而沒有出手傷他,否則我無法那麼輕松離開。

蘭簡行身邊早就有夜梟在保護他了,至于他后面受傷我只能猜測是另一股勢力動的手。

能在夜梟的保護下將蘭簡行重傷,對方定是有備而來并且知曉夜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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