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以后別給我任何建議，你沒見識，可別耽誤我的美好人生。」

我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心底還是有疑惑。但我牢記上輩子的教訓，絕不過問江書秀的事。

按照我們的習俗，江書秀生產后都要帶禮物去看她。但等親戚們有空，江書秀已經住進月子中心，并謝絕見客。

媽媽直嘀咕：「秀秀這次做得不對，都是親戚，好心去看她，她怎麼能拒絕呢？」

爸爸狠狠吸了一口煙，問出我心里的疑問：「不會是出什麼問題了吧？那 B 超照出來的明明是個女孩，從來只聽說男變女，沒聽說過女變男啊……」

他抖抖煙灰，一個激靈：「不會是抱錯孩子了吧？」

我看向媽媽，江書秀生產那天，我和爸爸都在上班，只有她去守著江書秀了。個中細節她最清楚。

「胡說什麼！親家母親自去陪產的，我們看得清清楚楚，剖腹出來的就是個男孩。你們是不見得秀秀好嗎？」

「哪有？我擔心女兒嘛！算我瞎擔心了。」

媽媽嘴上說得好聽，可她未必覺得沒問題。

一到周末就強拉著我去看江書秀。

04

上輩子江書秀生下女兒后，趙母懶得管她，沒讓她住月子中心。月嫂也是隨便找的，并不盡心。

如今，她住在單間，四個人伺候她，別提多滋潤了。

我們去的時候，江書秀正在吃下午茶。

我看出她眉宇間有些憂愁，難道孩子真的有問題？

媽媽伸手抱孩子，眉開眼笑，目光掃過坐在角落的我，眉毛一豎：「你都是當姨媽的人了，怎麼還那麼木？快點過來，看看你外甥！」

江書秀突然起立，不太想讓我看孩子。

短短幾秒，我便發現了不對。江書秀胖得跟個球一樣，比沒懷孕時粗了一倍。

上輩子她明明不是這樣的。她生產后十來天，身材已經恢復了一半。

難不成是轉胎丸的后遺癥？

江書秀察覺到我異樣的目光，又躲進被子里，神情懨懨。一雙眸子警惕地看著我，似乎害怕什麼。

孩子在邊上，我瞄了一眼，也是一怔，孩子已經長開了，和上輩子的長相一模一樣，看起來很秀氣，更像女孩。

怪不得江書秀躲著不見人。

妹夫趙凱推門進來：「媽、姐，你們過來看孩子？喏，孩子多清秀啊，又不哭不鬧的，跟個女兒一樣很好帶……」

江書秀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超大聲：「什麼像女兒！是兒子！」

「我也沒說不是兒子，你別太激動了。」

「不是，我聽說大人說多了會影響孩子……」江書秀氣虛，「我九死一生生下來的孩子，自然希望他跟個男子漢一樣。」

趙凱摟著她輕哄：「好好好，都聽你的。老婆辛苦了。」

他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棄。可惜，在場的人除了我，心思都在孩子身上，自然沒有發現。

「江書秀小姐，該去復健了。」

江書秀扭扭捏捏，在媽媽的催促下起身去了。她手機遺落在沙發上，媽媽讓我送去。

路上，手機震動，我手滑，無意中開屏，看到了江書秀的搜索記錄——投胎會不會改變性別？

改變性別后，會不會很娘？

女孩變男孩會有什麼問題嗎？

……

看到一半，江書秀返回，奪走手機：「你侵犯隱私了。」

「對不起！」

兩相沉默后，我動動嘴唇，江書秀條件反射般捂耳朵跑走。我哭笑不得，萬般皆是命，她自己選擇的，跪著也要走完。

臨走前，媽媽私下囑咐江書秀盡早瘦下來。

「好好好，知道了。」

「別光嘴上說，你上點心。男人都不喜歡身材變形的，你小心他去外面偷吃……」

江書秀不高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仿佛惹她生氣的罪魁禍首是我。

05

那日過后，我繼續上班，江書秀因為孩子成了團寵。

剛出月子，趙母便獎勵她一套房子和兩百萬現金。

江書秀也想開了，異常高調，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生了男孩。許是想討好婆婆，江書秀并未隱瞞轉胎丸的事。

打聽的人絡繹不絕。

閨蜜程輕輕也聽說了，專門給我打電話：「真的嗎？醫學奇跡啊！是不是當初查 B 超的時候，小寶寶拿手遮蓋了關鍵部位？」

還真不是，上輩子生出來的就是個女孩。

但我不能明說。

「可能吧！」

「不不不，一般提前看性別的，都特別仔細，不可能出現這種錯誤。太少見了，我們市的醫學界都聽說了，都想研究研究，寫論文。」

「論文？數據不夠吧？」

「嗐，確實不夠，但如果那藥真的有效，且無害。那可以推廣……不對不對，那不是扼殺了女孩的降生嗎？」

程輕輕說得自己都混亂了，她結束話題，跟我閑聊兩句便去忙了。

我松了口氣，平心而論，我并不想她們兩個有太多接觸。

江書秀不是善茬。

公司項目不斷，我被派去出差。好不容易忙完，和同事一起約著去酒吧。

小酒喝著，同事用手肘碰我：「哎，你快看，舞池里有一個顯眼包。」

一眼望過去，一個身材不錯的男人身旁圍著好幾個身材火辣的女人，她們配合男人跳熱舞。

男人一會兒伸手摟腰，一會兒親女人的臉蛋，一會兒把鈔票丟進女人胸前，玩得可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