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申請退出。”
聽見我的話,張紅渾濁眼睛滿是失望,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
她說:“導演,既然阮姑娘嫌棄我老婆子,我就不在這里礙眼了。”
“我先回家了,這個點我兒子應該餓了……”
看見張紅那副故作可憐的面孔,就讓我覺得惡心,我巴不得她馬上從我眼前消失。
張紅轉身要走,一起參加節目的唐雨婷便站了出來,摟住了張紅的胳膊。
她輕聲安慰道:“張姨,沒事的,我幫你跟安安說說。”
唐雨婷有些生氣地說:“安安,你怎麼能這樣對老人家呢?”
“你平時做那麼多公益,如今一個需要幫助的老人站在你面前,你卻無動于衷。”
“難不成你的那些善良都是裝出來給人看的?”
唐雨婷是我圈內最好的朋友,我沒想過她會站出來指責我。
此刻,我才回想起上一世我深陷輿論中心,她連一句安慰都沒有,生怕自己躲的不夠遠。
想到這里,我便不再顧及什麼姐妹情深。
我開口道:“既然你這麼善良,又是誠心幫助張姨,那不如你來跟她生活?”
張紅聽見我的話,期待地看向唐雨婷,好像十分希望唐雨婷能夠選擇自己。
她的眼中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絲精光:“雨婷,你真是個好孩子,還知道心疼阿姨。”
唐雨婷瞬間變了臉色,上嘴皮一碰下嘴皮的好聽話誰都會說,但是讓她親自做就犯了難。
畢竟誰也不想伺候老人之余,還得照顧那個大小便都不知道自理的智障男人。
唐雨婷一時語塞,轉而求助似得望向導演。
“導演,你看安安了!她這樣讓別人怎麼拍啊!”
第二章 收起善良
導演眉頭緊蹙,看上去有些惱火,剛要開口,經紀人林姐便將我帶到一旁。
林姐有些施壓的意味說道:“安安,之前簽合同的時候,我們說的好好的,你現在反悔,這不是要影響拍攝進程嗎?”
“你知道如果違約的話,咱們要賠多少錢嗎?”
雖然林姐帶著責備的意味,但是聽見她熟悉的聲音,不禁想起上一世林姐為我四處奔波的樣子,我的眼淚漸漸濕 潤了眼眶。
我緊緊地抱住林姐,告訴她我做了個很漫長、很真實的噩夢。
林姐聽了我“夢中”的遭遇,溫柔地拍著我的背,對我說:“安安,只是個夢而已,不要太擔心。”
“而且,面對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反擊回去!”
聽了林姐的話,我覺得很有道理,如果我就這樣退縮了,那她將是我一輩子的噩夢。
上一世他們母子害我身敗名裂,家破人亡,卻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上天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肯定不是要讓我當縮頭烏龜的。
既然上天都幫我,那我一定要讓他們兩個付出代價,把欠我的全部都還回來!
做足了心里準備的我回到片場,對導演說:“剛剛是我情緒不好,我道歉。”
“我愿意和張姨共同度過這十五天。”
張紅聽了我的話以后,擦干眼淚,露出了微笑。
她趕緊過來牽我的手說:“安安,我總能在電視上看見你拍的戲,我特別喜歡你。”
“人家都說你人美心善,但我看來,你比電視上說的好多了!”
也許是怕她,我只覺得她的笑容很假,她的熱情也都是裝的。
我連忙后退一步,保持距離。
我看見她的時候,她惡毒的模樣歷歷在目,我不想和她有過多的接觸。
她見狀識趣地不再上前,于是我和她一前一后地來到她家。
再次來到這個魔窟,我只覺得雙腿發軟,每走一步都無比艱難。
一進屋子的時候,我便被一股霉味熏得直皺眉頭。
同上一世一樣。
張紅家里很臟很亂,垃圾扔的到處都是,蒼蠅也嗡嗡的叫著,人一走過去便飛起一群。
張紅的兒子張寶就坐在一堆垃圾中,用手抓著什麼往嘴里塞。
據說張寶現在三十多歲,但是他看上去就像一個四五十歲的流浪漢,頭發很長,油膩膩地一綹一綹地貼在臉上,看見我進屋就只會傻笑。
他臉上布滿雀斑,也許因為智力問題,他笑的看上去很奇怪,粗糙油膩的皮膚擠在一起。
嗓子眼里擠出幾個含糊不清地字。
“好看......姐姐......好漂亮......”
我回想到上一世他將我壓在身下的片段,便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我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恨不得上去掐死他。緩了好一會兒,我才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張紅看見我的異常,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安安,真是對不起啊,我家里太亂了,我現在就收拾。”
她抄起掃帚,吧嗒吧嗒地掉了眼淚,訴說著自己這麼多年獨自撫養兒子的艱辛。
“安安,我老婆子不是埋汰人,但是我這個兒子實在讓我抽不出時間。”
“阿姨馬上就收拾干凈,你別嫌棄我們......”
看著身后跟著的攝影師一直在跟拍,我便緊忙奪過她手中的掃帚。
我連忙接上話茬,對張紅說:“姨,你歇著吧,家里讓我來打掃!”
張紅見此立馬喜笑顏開:“安安,你人真好,那家里的活就交給你了!”
我點點頭,乖巧地說:“放心吧,張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