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蘿坐了五年牢。
出獄那天,有兩個男人來接她。
一個是她的未婚夫,在法庭上做了偽證,把她的犯罪指控做實。
另一個是曾經說要一輩子守護她的竹馬,成為律師后,第一次進法庭,便是定她的罪。
他們倆站在一起,看著身形單薄的江蘿,表情復雜。
「江蘿,都過去了……」
我勾唇一笑,笑容譏誚。
他們不知,江蘿已經死了。
死在出獄的前兩天。
她把靈魂給了我,讓我替她報仇。
1
「江蘿,你瘦了。」
顧昀倚立在邁巴赫的車前,抬頭淡淡地看向我。
五年不見,他在江蘿的記憶里依舊沒變樣。
名動 A 城的貴公子,無數人如今趨之若鶩的天之驕子。
好像沒人會想起,顧家曾經破產,江家老爺子念著舊情并沒有解除婚約,他借江家的勢力東山再起,卻親手將江家繼承人送進牢獄。
江蘿的父母早年間就出了車禍,她本來是江家唯一的驕傲。
入獄后,江老爺子心臟病發,死在當年。
江家自此從 A 城消失。
旁邊,青梅竹馬陸清晨顫抖著唇角,眼眸里似乎掠過一絲心疼,他抬手想抓我的手腕,「阿蘿,你怎麼變得這麼瘦了?」
我昂起下巴,避開他的接觸,舉目望去,只說道:「賀佑嫻呢?我替她坐了五年牢,我出獄這樣的大喜日子,她怎麼不來?」
賀佑嫻是顧昀如今的未婚妻,五年前她開車撞人,是顧昀將責任推到了江蘿的身上。
如今,賀佑嫻已經是名動大江南北的影后。
顧昀瞳孔一縮,「江蘿,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你已經坐了牢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
」
他一向覺得江蘿愛慘了他,就像當年江蘿被騙去坐牢,直到上法庭前都沒想過自己是被顧昀親手算計。
在看到顧昀站在證人席時,沒人知道江蘿當時多絕望。
她就算不承認,顧昀早就調換了所有證據,她擺脫不了。
「過去?」
我看向他,眉眼輕挑,似乎覺得不可思議,「我不過是坐了五年牢,她可是你的心肝寶貝是吧?」
我覺得太有意思。
他們的靈魂我十分喜歡,附在肉體上卻這般骯臟腐臭,連靠近我都覺得難受,只能等死了,才能吞噬掉這個完整的靈魂。
于是我便說道:「啊,忘恩負義的畜生就是這樣的啊,不愧是畜生,就喜歡扎堆,像你們一樣,對不對?」
我說完這話,無視陸清晨慘白的臉和顧昀陰沉起來的神色,準備離開。
既然拿了一個靈魂,我不可能干脆地替江蘿報仇,她的靈魂不足以讓我滿意,我要多吃幾個。
見我要走,陸清晨率先追了上來,有些無措,「阿蘿,你要去哪?」
江家已經敗落,所有財產全在顧昀手上,江蘿身無分文,還剛出獄,基本無路可走。
「你離我遠點。」我皺眉,毫不掩飾眼底的厭惡,「你好臭。」
明明那樣的美味,偏偏沾上人皮便臭得不得了,我忍耐著想要把陸清晨脖頸擰斷的沖動。
為了享受最終的美味大餐,忍耐,是必要的。
陸清晨臉色蒼白,向后倒退兩步,似是不可置信,「阿蘿,你就這樣恨我?當年我也是被顧昀蒙蔽了,我不知道……我不能對不起我當年學法的時候立的誓言!」
在證據面前,一切解釋都是蒼白的。
陸清晨,只相信證據。
我只覺得可笑,「你根本就沒信過我,枉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連我的解釋都不肯聽,不過,都不重要,過去了。」
我這句話,讓陸清晨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他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女孩,那般瘦弱,像是一陣風便能將這一把骨頭吹散架,不難想象,她這五年過得有多痛苦。
他因為不敢面對江蘿,連一面都沒去看過她。
我皺著眉頭,揮了揮充斥鼻腔的那股臭味,「別跟著我,你真的好臭。」
這種要臭不臭的味道最令人惡心,還不如顧昀干脆臭到底好了。
陸清晨被刺得渾身哆嗦,他這樣痛苦,我心中反而升起一抹開心來。
啊,江蘿的靈魂我還沒有吞噬,她的意志還存于此。
看見陸清晨痛苦,她便痛快。
小姑娘終于懂得展現一絲壞了。
我的反應出乎顧昀的意料,他見我連陸清晨都不搭理,徑直向前離去,還想展現他的霸道,把車子一個加速,橫停在我面前。
「上車!」他眼底溢出惱怒,「別讓我說第二遍,江蘿。」
我站在車頭的位置,歪頭,不屑地看著他,「顧昀,你有本事就撞過來。」
他一怔,眼底升起震驚。
見他不敢動,我走到駕駛座的車窗前,一巴掌狠狠扇在顧昀臉上,「撞過來啊,窩囊廢!」
顧昀蒙了……
2
顧昀完全蒙了,他不敢相信,我從牢里出來后竟然會這麼偏激。
連陸清晨都驚呆了。
我當然也沒落下他,在路過陸清晨身邊時,「啪」地一巴掌扇過去。雨露均沾,只差一個賀佑嫻,他們三人便能整整齊齊。
或許是我瘋狂的行徑,顧昀和陸清晨不敢再接近我,只能暗地里派人跟著。
我去了一家銀行。
我壓根就沒打算隱藏。
江爺爺當年也給江蘿留了后路,她名下在中立國家的銀行還有幾億的現金,這是一早江老爺子留給江蘿的最大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