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燙得厲害,腦子亂成了一團,連忙脫口制止他:「林清野,我不會同意這種事的,不管你在外面怎麼鬼混,但我總歸是你的老師。」
他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輕蔑:
「哦?你以為我是什麼意思?在姐姐心里,我就是那樣的人啊……」
糟了,我好像誤會他了。
他臉上的笑容消散,語氣冰冷:「被白白誤會多不值,我不做倒可惜了。」
我在心里暗自后悔,明知道這人陰晴不定,不該開口那麼快的,連忙開口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
話還沒說完,他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輕輕給我倒了杯紅酒:
「姐姐,誠實守信是你教我的,你給我講過《郁離子》里的故事,我記得很清楚呢。」
故事里的商人因為多次欺騙漁夫,被漁夫親眼看著溺死在水中。
我背后泛起一陣冷意,意識到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好哄騙的小屁孩了。
我接過酒杯,胡亂找借口:「我沒有出爾反爾,只是衣服剛剛被你弄臟了,實在不太合適,我還想回去換件衣服。」
他聽聞,沒有反駁我,反而興致勃勃地拉開衣柜。
柜子里是各式各樣的情侶款睡衣,并不露骨,反而十分可愛,有帶兔子耳朵的,還有印著貓圖案的。
林清野眼神亮晶晶地看著我,此刻仿佛又變成了一只溫順的小狗。
他什麼時候搞的這些??
如果不是沒有證據,我甚至懷疑我現在的處境都在他的設計之中了。
我掃了一眼那排睡衣,假裝失望地搖搖頭:
「沒有我喜歡的。」
他眼神中的失望一閃而過,很快又恢復了平常的神色。
「嗯,姐姐不想換就不換了。」
他又掀開被角,拍了拍枕頭。
我緊咬嘴唇,沒有動身。
忽然腳下一空,我被他抱起,輕輕放在了床上。
枕著柔軟的枕頭,我的身體卻控制不住地發抖。
事情發展成這樣,已經絲毫不在我的掌控之中了。
燈被人關掉,眼前一片漆黑。
一陣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后,我被人從身后抱住。
「你在發抖。」
他的聲音低柔,帶著些慵懶的沙啞。
「我……我只是怕被發現。」
「你放心,董艷明天不會在的。」
「為什麼?」
「我只是她討好林崇的工具,現在林崇生氣出門了,你猜她是去討好他,還是來管我這個沒起作用的廢物。」
我一時間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原來什麼都知道。
「晚安,姐姐。」
說完這句,身后的人便沒有了下一步動作,鼻息也漸漸均勻。
我微微松了一口氣,僵硬的身體緩緩放松了些。
看來是我想多了,小孩果然還是小孩。
他說的陪,就是單純的把我當做抱枕。
但即使這樣,我還是覺得十分別扭,得找個機會偷偷溜走。
感覺到他似乎已經睡著了,我抬手想拿開他搭在我腰間的胳膊。
卻沒想到,手指剛小心翼翼地觸碰到他的胳膊的一霎那,便被反扣按在了床上。
我下意識地一陣掙扎。
卻感覺到大腿上的某處有些異樣的感覺。
身后的人氣息急促,聲線低沉而又隱忍:
「姐姐,你再亂動,我真的會忍不住。」
我嚇得一動都不敢動,忙解釋道:
「你胳膊壓得我有點難受。」
「嗯。」
他輕哼出一個鼻音,便翻身下了床。
借著月色,我才看清,他身上穿著的是剛剛衣柜中一件帶貓耳朵的睡衣。
原來剛才他是在關燈換睡衣。
此刻小貓耳朵垂在他身后,略顯滑稽。
「姐姐,好好休息。」
他丟下這句話便拿著剩下的大半瓶酒走進了露天陽臺,然后輕輕拉住了陽臺門。
我左等右等,想等到他睡著后悄悄溜走。
等著等著就等累了,閉上眼休息了會。
再睜眼,天居然已經是蒙蒙亮了。
床邊沒有人,林清野整個人都蜷縮在陽臺的椅子上,似乎睡著了。
他一晚上都沒進來?
我輕手輕腳地走進陽臺,他仍毫無知覺地躺在椅子上,月光照在他精雕細琢的臉上,長長的睫毛隨呼吸輕輕顫動,比平時看起來乖多了。
我正琢磨著怎麼從這個二樓的陽臺跳下去。
突然聽見了林清野的聲音:「姐姐,不再睡會兒嗎?」
「我該回去了,今天有早八,而且……走廊已經有人在走動了。」
他眨眨眼:「所以我們不走廊。」
林清野翻身一躍,輕松跳下了陽臺。
「下來吧,我在這里接你。」
他朝我伸出手。
我心一橫,閉著眼跳了下去,穩穩地落在了他的懷里。
他帶著我走了一條小道,到達了別墅的一個小門。
「放心吧,這條秘密通道只有我知道,還是監控死角,看不見的。」
他拉著我就要走出去,我連忙把手抽走:
「謝謝,路很近,我自己回去吧,你送我有些不合適。」
他的眼底閃過一陣難以察覺的失落,低頭看看自己的貓耳朵睡衣:
「好像是有點不太合適,下次我穿正式點再去送你。」
06
少年逐漸越界的感情,瞞不過老狐貍的眼睛。
董艷比他自己更先察覺到了這異樣的感情。
她還是如同當初找我來時一樣平靜:
「許怡,你不太適合留在這里了,但清野好像越來越離不開你了,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