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我正在休息,一個眼盲的小女孩摸到我床邊,怯生生地握住我的手:
「媽媽,是你嗎?你回來了?」
想到這幾天杏姑和孩子們的照顧,我眼眶一熱,回答她:
「是,媽媽回來了。」
我就這樣隱姓埋名地留了下來,跟著杏姑一起打漁,種田,收養了附近的這些流浪兒童。
杏姑家的房子已經被我們擴建成幾間大屋。
用來給孩子們上課、吃飯和睡覺。
日子就這樣平平靜靜地過去了五年。
直到有一天,杏姑帶孩子們去趕海,我正在門前的小院里給孩子們種的小花園除著草。
一個清冷矜貴的男人攥著我的手腕:
「姐姐,你最好是詐尸了。」
聽到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我的下巴,我被迫仰望著他。
「不然我在你墳前落的那些眼淚,你要用另一種方式還回來。」
林清野這張臉還是那麼帥氣,只是此時更顯凌厲,眼眸深邃,緊抿的薄唇透著一絲冷峻,一點都沒了少年時的稚嫩。
我試圖甩開他的手:「放開我,我不認識你。」
他扯扯嘴角:「好一個不認識。」
見遠處有路過的村民,我抓住時機準備呼叫,卻被他捂住嘴拉到屋內。
他將我按在墻上。
「許怡,你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苦嗎。」
我仍然嘴硬:「這位先生,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他一只手擒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按在了我的腰間。
「姐姐,這樣能聽懂了嗎。」
他的眼底已是一片翻江倒海的墨色,翻滾著些昏暗不明的情緒。
我沒回答,他的手又開始慢慢向下游走……
我沒了辦法,驚慌失措地開口制止:
「林清野,住手!」
「很高興你終于回想起來了。」
他冷著臉松開我,整理著被墻上蹭了一身土的西裝。
「你住的這什麼破爛地方,收拾東西跟我回家。」
還沒等到我開口,一個小女孩哭著從門口跑了進來,她一邊扎進我懷里,嘴里一邊喊著媽媽。
這孩子叫小穎,只有四歲,年齡太小怕出去趕海出意外,就留在家里睡覺了。
她分不清人,一直把我當媽媽喊著,我糾正了幾次也沒成功,只能作罷隨她喊了。
此刻她大大的葡萄眼充滿了淚水,我抱住她安撫著。
林清野的俊臉僵了僵,漆黑的雙眸中劃過復雜的神色:
「許怡,你背著我和別人生了個孩子?」
我緊緊抱著小穎,心下一橫,承認了下來:
「是,那又怎麼樣。」
這樣或許就能讓他死心。
林清野眼底閃過一抹陰鷙冷戾之色。
「那個野男人是誰?」
「跟你沒關系。」
小穎本來就膽小,經他這麼一嚇,哭得更厲害了。
「媽媽我怕嗚嗚嗚嗚嗚……」
門外的保鏢聽到聲音,闖了進來。
「林總。」保鏢們恭敬地站在林清野身邊。
他臉色陰沉得讓人不寒而栗,聲音也變得嘶啞低沉:
「把她給我帶走,小的也帶上,我倒要看看這是誰的野種。」
我還沒來得及反抗,胳膊被打上了一針麻醉藥,徹底沒了知覺。
09
再次睜眼,我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個熟悉的房間。
是林清野的曾經房間。
這麼多年,房間內的陳設布置一點沒變,幾乎和當年一模一樣。
聽到門口有動靜,我立刻閉上眼裝睡。
鼻尖聞到了有些嗆鼻的酒味,他喝酒了?
林清野跪在床邊,握住了我的手,自言自語道:
「姐姐,你為什麼又騙我,我做了親子鑒定,那孩子根本就跟你沒血緣關系,你寧可犧牲自己的清白也要把我推走。」
他把臉埋在我的手心,聲音逐漸染上了哭腔:
「就那麼討厭我嗎……」
手心傳來濕潤的觸感,我的心也軟了幾分。
討厭他嗎?好像并沒有,我只是把他當鄰居家的弟弟而已。
只是,豪門的游戲,我這種平凡人連進場的籌碼都沒有。
九年前答應做他家教這個錯誤的決定,不僅害死了奶奶,還改變了我人生的軌跡,我不能再和他們沾上半點關系。
現實不是童話,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輕輕在我的額頭輕輕一吻,便起身走了出去。
「晚安,姐姐。」
我輕手輕腳走下床,想趁機溜出去,但臥室門被反鎖住了。
只能冒險走陽臺了。
我鼓起勇氣,閉上眼睛跳了下去,沒想到落入的不是堅硬的地板,而是一個溫熱的懷抱。
我睜開眼,看見了林清野冷淡平靜的臉。
「用我教你的對付我,你以為我想不到?」
「真想跑的話吃了飯再跑,幾天沒吃飯了,跳下來也沒力氣跑的。」
「那個叫小穎的小孩就在樓下住,現在喝飽喝足玩累了正在休息,不看一眼就走嗎?」
……
嗯,他說的對。
又回到熟悉的客廳,來來回回的傭人都稱呼他為林總。
看著眼前的飯菜,我猶豫再三后,問出了口:「董艷呢?」
林清野坐在我對面,拿起酒杯抿了口酒,面無表情地淡淡開口:
「在精神病院,林崇在外面鬼混染上病了,他進醫院不久后,董艷就瘋了。
」
「怎麼,你很想念她嗎?即使她對你做了那些事。」
「你……你都知道了?」
「嗯,當年我也以為你是真的遇難了,后來發現事情越來越不對勁,但我沒有能力調查,直到我從祖父手里繼承了企業,派人在附近的海域搜了整整兩年,才把你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