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其實有頭僵尸陪著我也挺有意思。

至少夏天我再也感覺不到熱了。

它就像一個會移動的大冰塊，特別是晚上睡覺時，縮在他懷里別提多舒服了。

當然最難熬的還屬冬天，它冷冰冰的一個勁往我身上貼。

為了防止我晚上偷偷挪被窩，他竟然在我床邊挖了一個小墳包。

墳包的大小剛好塞進三床厚棉被一個它和一個我。

這頭僵尸白天總是懶洋洋的縮在墳包里，晚上就會精神抖擻的帶我去宗門的最高峰吸收日月精華。

「你這小人兒，不懂筑基還如此懶惰。」

「這里是靈氣最充足的地方，我日日帶你來，你卻瞇著眼睛只顧睡覺。」

「主人啊，大師兄說我根骨奇差是修不成的。」

一起生活了大半年，除了每日一起睡覺時貼的極近，這是他第一次在床以外的地方認真看我。

它手里掐了一個我看不懂的咒訣點在我的腦門上。

眉頭不自覺的緊皺起來。

「短命鬼。」

我梗著脖子一下子清醒了。

短命鬼？

它怎麼還罵人啊。

剛想反駁，眉間突然傳來一股冰冰涼涼的氣。

這氣體順著我的眉心流進四肢百骸，讓我總是容易疲憊的身體瞬間充滿力氣。

一瞬間天上的星星仿佛都亮了幾分，而它在我眼里的樣子也好看了幾分。

「主人啊，您真是十安的好主人。」

我狗腿道，原來它不是一頭簡單的僵尸，它還是一頭法力高深的僵尸。

「你這身體，何時才能和我雙修啊。」

什麼？

雙修？

和它？

一頭渾身上下硬邦邦的僵尸？

有沒有搞錯，現在山下的奴隸都這麼拼了嗎？

我撅著嘴不樂意了。

「主人！」

「我不能和你雙修。」

「為何？」

「你我都睡在一張床上了。」

「雙修不是早晚的事嗎？」

它說的很理所當然。

似乎大概也許看著是有幾分道理。

我不知道它活了多少年，也不知道在他的世界里雙修意味著什麼。

我只是一個勤勤懇懇茍著活命的小人物。

可總不能為了活著什麼都做吧。

我可是一個有志氣的奴隸。

它瞧著一貫笑嘻嘻的我撅著嘴的樣子竟然笑了。

它第一次笑，從他這張毀容的臉上能隱約感覺到幾分過去的樣子。

一定是能迷倒眾多女娘的。

我看著它有些出神，不自覺的伸出手摸上他的脖頸，耳垂，下巴，喉結。

他喉結滾動，順時露出尖牙。

我像被迷了心竅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他的尖牙。

「小妖精。」他隱忍著什麼似的。

一把抱起我幾個飛身就回到了小院。

當我被它壓在床上這里啃一下那里啃一下的時候，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

它很著急卻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它的獠牙才是開關！

為了保護自己我只能扭著身子求饒，它的眼睛綠的發光，死死盯著我。

「主人，您養養再吃吧。」

它掃了掃瘦巴巴的我泄了氣。

這一晚我深刻意識到它絕對不是一頭簡單僵尸。

04

自從那晚后，它總會尋來好多好吃的。

糖醋排骨，醬牛肉，小餛飩，櫻桃酥……

短短三個月我長高了也長胖了。

胸前的兩坨也從小包子變成了大饅頭。

它發現之后更加費心思的給我尋好吃的，就連最高峰也去的少了。

每日吃完飯都早早的摟著我進墳包睡覺了。

我十六歲時第一次來葵水，那夜他抱著我獠牙伸了一整晚。

它用棉被把我團成球抱在懷里，才安心的親了親我的嘴。

「睡吧，別著涼。」

主人啊，這炎炎夏夜我能著涼才怪！

第二日一早大師兄就來尋我了。

他給我帶了好多好看的衣裙還有我最喜歡的櫻桃酥。

「安安長高了。」

大師兄摸了摸我的發頂笑的如沐春風。

「大師兄，你終于出關了。」

我像個小蝴蝶一樣飛撲進大師兄懷里。

周身的溫度瞬間下降，冷的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大師兄像是感受到什麼，但那陰冷的感覺似乎只是一瞬間。

他像過去一樣叮囑我乖乖的，照顧好自己，便又匆匆的離開了。

我喜滋滋拿著包袱剛進屋，手上的東西就換了主人。

接著就看到我那個僵尸主人手上一陣綠煙，包袱化成了渣渣。

「下次再撲上去，這就是你的下場。」

綠眸瞇著，陰惻惻的看向我。

「主，主人。」我結結巴巴。

他眼里都是藏不住的殺意。

「主人放心！」

「下次不會了！」

我信誓旦旦的表忠心。保住小命最要緊。

「哼，算你有點眼光。」

他收了怒意又變回那個傲嬌的大僵尸。

「你在家老實呆著，哪里都不要去。」

「我要出趟遠門，可能需要半年的時間。」

「順利的話三個月就能回來。」

「你不用擔心，到時主人給你逆天改命。」

「定然要你長命百歲。」

它在我心里的形象瞬間高大起來。

救命恩人啊！

我撲在它身上，抱緊它的大腿。

想哭著喊著以表忠誠，可一想到我可以長命百歲又忍不住想笑。

它捧著我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臉狠狠揉了幾下。

「乖乖等我聽見沒。」

我堅定的點頭。

「生是主人的人，死是主人的鬼！」

它輕笑著啄了一下我的眉心，一個飛身躍出迎著陽光消失在了東邊的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