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過后，似乎也想起從前，淡淡吐出兩個字：「幼稚。」

將他拒絕之后，我也沒那麼別扭了，腰背都在無意間挺直。

可他一句話又讓我忍不住聳肩縮脖子。

他說：「那我也喜歡你。」

我愣住，緩了一會兒才問：「為什麼？」

「因為……你是許妮。」

他帶著笑，眼眸被燈光照得璀璨耀眼。

我被他的眼神攝住了，心臟在這刻狂跳，世界在此刻安靜，耳邊什麼聲音都沒了。

就在我盯著他愣愣出神的時候，路邊一聲車的鳴笛將我喚了回來。

我猛地回過神，手足無措，看了一眼車牌，確定是我叫的車后，我匆忙離開。

連一聲「再見」都沒和任崇堯說。

我真覺得任崇堯瘋了。

可我的心竟然被這個瘋子攪得有些亂。

09

第二日，李總監的確灰溜溜地被辭退了。

周圍同事都對此感到疑惑，只有我們昨晚幾個在場的是知情人。

李總監自然不敢說出自己被辭退的真實原因，甚至沒有留下什麼話就走了。

有幾個同事還假惺惺地掉了幾滴淚，等李總監走后，大家就當作這件事沒發生過，辦公室的氣氛都「清爽」了許多。

本以為李總監走后，我在工作環境的壓力會小一點，卻沒想到在接下來的幾天，任崇堯來我們辦公室的頻率更加高了。

雖然不是過來找我的，但那視線只是停留在我的身上，明眼人都知道他為何下樓來到我們部門。

我身邊幾位要好的同事都忍不住向我八卦，問總經理是不是在追我。

我矢口否認，腦子里卻總是想著他向我告白時的模樣，于是說出來的話都有些顫抖。

同事們也不肯信服，只是留了個曖昧的笑容就離開了。

任崇堯游刃有余的厚臉皮模樣讓我很是惶恐，但礙于他上司的身份，我在公司里總是不敢和他明說。

終于有一日，我忍不了了，約了他在公司樓下咖啡廳里碰面。

用的理由是——咱們聊一聊。

他欣然答應，然后在約定時間的前十分鐘就到了約定地點。

我長話短說，問他：「你是什麼意思？」

任崇堯笑了一下，似乎知道我會問這樣的問題：「能是什麼意思，我也沒做什麼。」

我一愣，著實沒想到他會這麼坦然，和我印象中的任崇堯并不一樣。

印象中的他冰冷寡言，明明不是直白又臭屁的。

我被人追過幾次，卻沒有一人像他這樣難以拒絕，這里說的「難以拒絕」并不是說我喜歡他，只是他這樣不近不遠的態度讓我很是苦惱。

我已經直白拒絕過他了，他卻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繼續以不容拒絕的方式在我身邊轉悠。

「你讓我很苦惱。」

他盯著我看：「我做什麼了？」

好問題，我一時之間竟回答不上來。

想了好一會兒，我才說：「李總監……為什麼把他辭了？」

他一愣，問：「你以為我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才將他辭了嗎？」他的語氣帶笑，似乎覺得不可思議。

我紅了臉：「難道不是嗎？」

他搖頭：「許妮，你想太多了。」

我僵住，大腦都因為自作多情而發熱起來。

「雖然你的確是其中的一個原因，但我并不是全為了你。你們整個部門都對李總監怨聲載道，我不只是為了你。」他頓了頓，又笑，「但如果這樣能讓你感動的話，你也可以這麼想。

」

他盯著我看：「因為……你對我來說，的確很重要。」

聽完他說的話，那自作多情的羞恥情緒又被彷徨無措覆蓋。

我真不知該怎麼辦了。

「而且我現在就是在追你，你有空的時候，考慮考慮我？」

我紅著臉，皺眉：「不說了，上班時間到了。」

我起身離開，走的時候聽見他帶著笑意的聲音：「又逃。」

反正我就是逃了。

那天晚上，我終于準備和齊禮劃清界限。

我們已經許久沒聯系，所以當我打電話給他的時候，聽到的第一句話是：「你出院了？」

「嗯，出院一段時間了。」

「怎麼都不跟我說。」齊禮在那頭笑。

我剛想說話，邊聽到他那邊有女孩兒的聲音，女孩兒聲音甜甜地問齊禮我是誰，我也清楚地聽見齊禮的回答。

他說我是他朋友。

我冷笑一聲，順水推舟：「嗯，那就當朋友吧？」

齊禮壓低聲音，問是什麼意思。

「我們分手。」

齊禮淡淡地說了聲「好」，似乎也覺得解脫了。

我也松了口氣：「你欠我的那十幾萬，記得還清。」

他明顯一愣，問：「什麼錢啊？你住院的費用還是我出的呢！」

「你欠我多少，你比我清楚，如果你不還的話，我會使用法律手段，到時候是需要打官司還是其他的方式，我還得和律師咨詢一下。」

他聲音突然冷了，問我真要做這麼絕嗎？

我一點都不怯場：「那能怎麼辦，我們家破產了，你知道吧，我真的很困難，而且要是傳出去了，被你的朋友和同事知道你是『吃軟飯』，拿女朋友的錢生活的話，你的名聲該怎麼辦？」

我了解齊禮，他這人很看重面子，還大男子主義，之前向我借錢的時候很擔心我告訴他周圍的人。

還沒等他說話，我又補充，「你也不想讓你身邊的女孩知道你是這麼一種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