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些話你不該跟我說,向洲和伽伽的婚事,不是他單方面想就可以促成的。」
「可是,我真的很愛郁伽,我打小就喜歡她,她是我談的唯一一個女朋友,我沒辦法想象沒有她的日子。」
他抬起頭,牽強地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難看至極的笑容:「爺爺,你就不能幫幫我嗎?你偏袒小叔那麼多回,為什麼就不能向著我一次呢?」
賀遠山的臉陡然沉了下來,不怒自威:「你覺得我在這件事情上偏私?」
賀淵深呼一口氣,頂著威壓,顫抖著將心中的真實想法說出來:「難道沒有嗎?你做事向來周瑾,考慮成本和收益。可現在婚期將近,新郎你說換就換,我還是從我爸嘴里知道的消息。」
17
為了讓賀淵徹底死心,賀遠山在賀宅組了場局,邀請了我爸媽和賀家所有子孫。
這場面光想想就有些尷尬。
賀向洲握緊我的手:「別擔心,一切有我,我也不喜歡這種場合,結婚后我們可以不回來。」
我心頭發燙:「一年到頭都不回家,你不怕他們在背后嚼你舌根啊。」
「相較于別人的看法,我更在意你開不開心。」
對上他那雙漆黑深沉的眼,胸膛一片滾燙。
我移開眼,勾唇嘟噥:「話說得倒是漂亮。」
從步入大廳開始,賀淵的目光便死死地鎖在我身上。
我挨個打招呼,輪到賀遠山,我遵照習慣喊了一聲:「賀爺爺。」
賀向洲及時糾正我:「喊爸。」
看著我一臉羞澀的模樣,賀遠山哈哈大笑起來:「沒關系,現在不習慣以后再慢慢改口。」
賀淵沉著臉,垂落的雙手緊握成拳。
他鼓足勇氣走過來, 一臉期待地望著我:
「伽伽, 當著大家的面, 你大膽說你和小叔的事,是不是他強迫的你?
「你不用害怕,這麼多長輩在, 他們會為我們主持公道。」
事到如今, 賀淵居然還以為我心里有他。
敢情我之前的話都白說了。
我一字一句地回答他:「沒有,賀向洲從來都沒有脅迫我,先主動的人是我。」
賀向洲勾著我的腰:「不, 最先有想法的人是我,是我引誘的伽伽。」
賀淵踉蹌一下, 瞳孔縮了縮,心里的某塊角落坍塌粉碎:「怎麼可能, 不會的……」
賀遠山適時出來主持大局:「今天把大家聚在一起就是想一次性把話講清楚,伽伽和賀淵的事徹底翻篇, 她現在是向洲的未婚妻。」
18
吃飯過程中, 賀淵還想說點什麼,但被他爸媽死死摁住,吃完飯立馬架著他離開。
賀遠山和我爸媽聊婚禮事宜時,賀向洲提出延遲婚禮。
「我不想伽伽受委屈,新的婚房還沒有裝修好, 婚禮也是照著伽伽和賀淵的喜好來策劃的……」
見賀遠山不松口,賀向洲放軟聲調:「阿爸,我單身了 30 多年,找個老婆不容易。」
他最終還是敗給了小兒子的撒嬌。
晚上回到家,我越咂摸「最先有想法的人是我, 是我引誘的伽伽」越覺得不對味。
我纏著賀向洲問:「你是不是早就覬覦我了?」
賀向洲拒不回答,用吻堵住我喋喋不休的嘴。
我一問他就親我,不肯透露一個字。
他托住我的腰, 我抬頭望著他, 仿佛被他眼里的那片海淹沒, 忘了要追問, 忘了要求救,心甘情愿地放棄呼吸。
糾纏著糾纏著,就滾到了床上。
情事結束后, 我趴在賀向洲懷里,讓他唱歌哄我睡覺。
又蘇又沙啞的嗓音配上粵語歌,像倏忽翹起擦過掌心的貓尾巴尖似的, 帶著鉆進骨頭里似的細軟麻癢。
他眷戀的目光將我裹纏,眼底蕩出炙熱赤誠的愛意。
我勾了勾唇角,在他懷里沉沉睡去。
睡在我身旁的人, 用目光描摹了我大半宿。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覬覦郁伽的呢?賀向洲自己也說不清楚。
郁伽離港讀研那四年, 賀向洲去英國出差時,受家里人囑托去看過她幾回。
站在演講臺上閃閃發光的少女,輕輕地叩響了他的心門。
那一刻, 他心里只有一個想法, 他只想這顆明珠永遠發著璀璨奪目的光。
收到賀淵轉讓婚房的消息時,他心想機會來了。
他牢牢地把握住機會,成功地將這顆明珠據為己有, 生命中一塊空白被填滿。
未來遠比過去重要。
郁伽不需要知道這些事,她只需要好好被愛著。
愛意的澆灌下,這顆明珠永不暗淡。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