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腳步,神情有些嚴肅:「唐洛,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很危險?」
我縮進了他的懷里。
我當然知道。
可他不知道,他的出現給了我多少安全感。
也是從那天開始,他好像沒那麼討厭我了,只是冷淡,和對別人一樣冷淡……
直到高考結束,我媽逼我出國,我發現我和他之間不可能有故事了。
我很害怕。
我給他打電話說想見他,他說沒空。
可我要他記住我,青春少女的一念沖動之下,我選擇了最熱烈的方式。
那天晚上他不冷淡,喚我名字的神情,很性感。
8
我去看了林微說的那段采訪,是關于音樂創作類節目贊助的。
主持人問他:「謝總好像很喜歡贊助音樂創作類的節目啊,是對音樂有什麼情結嗎?」
「我有一個朋友很喜歡音樂,希望她在的地方也能有很多舞臺,她能有機會唱下去。」
「不知道您這位朋友現在在哪?」
「我找不到她,很久了。」
第二天艾杰轉香港的飛機,他一大早就到我家樓下,要我去送他。
登機之前,他鮮少地正經道:「唐,你的全世界,一回頭就能找到。」
我罵他酸,回過頭時,竟真的有一絲期待,要是謝禹在就好了。
我給倩姐發去消息:【我和艾杰的緋聞該澄清了。】
看著澄清微博發出之后,我回去補了一覺。
醒來時卻變了天。
熱搜上,「唐洛賓館事件」的詞條后緊緊跟著一個「爆」字。
詞條下是監控視角的,五年前我讓人把謝禹灌醉,然后送到我的房間的記錄視頻。
視頻伴有解說,大體意思是當紅歌手求愛不成霸王硬上弓的故事。
營銷號們歡聚一堂,網友們更是大喊震破三觀:
【等一下,這是不是剛跟艾杰傳緋聞的那個唐洛?】
【就是她!沒想到小小年紀思想就那麼齷齪,不知道這幾年在國外干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呢。】
【天吶,現在看她怎麼一臉的欲求不滿相?是我眼花了嗎?】
……
手機繼續狂躁地響著,我接起倩姐的電話。
倩姐鮮見的語氣穩定:「洛洛,視頻里是你嗎?」
「是我。」
我在賓館門口接到謝禹,然后把他扶進房間時的臉被拍得清清楚楚,否認不了的。
「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我說一下,」倩姐逐漸開始咬牙切齒:「知道會有人黑你,但沒想到給我來個這麼大的。還有那個男的是誰?能不能從他身上找突破口?」
我哽了哽,大概是對方不想招惹到謝禹,所以發出的視頻里給謝禹打了碼。
也慶幸給他打了碼。
我深呼一口氣:「倩姐,我想公開道歉。」
「道歉?道什麼歉?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會一錘將你錘進谷底?你再想翻身要經過地獄你想過嗎?」
我想不了那麼多。
我甚至覺得,我是不是就應該聽媽媽的,永遠不要回來才好。
倩姐粗暴地掛了電話,緊接著打過來的是謝禹。
莫名其妙地,鼻尖泛起一陣酸意。
「唐洛,」他輕喚我的名字,語氣是從來沒有過的溫柔:「你別出門,也別害怕,這件事情我會解決。」
「謝禹,沒法解決的。」
我就是覬覦他好久。
我就是對他有不堪的占有欲。
我就是做了見不得光明的事情……
「《念海》這首歌,你是寫給我的吧?」
9
他聲音發啞,難掩小心翼翼。
我一怔。
是寫的他。
高考前的某個午后,他在睡覺。
我盯著他的后腦勺,沐著夏風,寫下了《念海》的歌詞。
他對我來說,是藍色。
因為每次看向他,窗外總是映著藍色的天空,像海。
所以藍色成了我的應援色。
后來我將它譜上曲,但一直沒放進專輯里。
【躍入你黑色眼睛,你看天空沒有放晴】
【可云散了,是海想我了】
……
思緒停頓,他的聲音震耳欲聾。
「我很想你。」他說。
當晚,謝禹開了個發布會。
發布會上,他放了一段更清晰的,沒有打碼的視頻。
媒體記者驚起一片唏噓。
他在鏡頭面前,氣定神閑地,和第一次見他時球場上的少年一樣自信從容:
「沒錯,大家口中的,被唐洛灌醉帶進賓館的那個男人是我。不對,當初我還是一個男孩兒。」
臺下響起一片笑聲。
「故事的版本有很多,我相信當事人的解說應該更有說服力。
「首先我不是被灌醉,我是自己喝醉的,視頻中所謂的唐洛雇的兩個人,是我的朋友,不信你們可以去查。
「我喝醉,是因為我喜歡唐洛,但她要出國了。
「還有那晚是我約的她去賓館,我想要表白,我想要留住她,結果大家都知道了,我沒能留住。
「今天之所以開這場發布會,主要是想請大家嘴下留情,她好不容易回來了,別又給我嚇跑了。」
謝禹說完了,臺下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鏡頭轉交給了他的助理。
「關于隱私泄露的事情,我們一定會追究到底,還有某些歌手公司這種詆毀形式的不良競爭,我們也不會允許它存在……」
輿論一瞬間掀起了巨大反轉,熱搜幾乎被我和他的名字霸了榜:
【謝禹唐洛小說照進現實。】
【念海是寫給謝禹的。】
【年少時喜歡的少年還在嗎?】
其中有個評論被推上了熱評:【謝總出賓館之后還是男孩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