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啊，印象最深的就是圍著禹哥一起侃球賽了。」

「你們記不記得，之前下了課我們就在他旁邊聊天，唐洛來了之后，他就趕我們去外面，我們問他為什麼，他說別影響他同桌學習！」

「當然記得，還有運動會時唐洛暈倒，禹哥沖上去背去醫務室，事后還說是我背的……」

「還有還有，畢業時大家都在校服上簽名，他特意留了左胸位置，估計也是給唐洛留的吧？」

說著，他們看向我。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他確實是給我留了很大一塊空白區域，原來那是離心臟最近的地方。

往事一一重現，那段我自以為灰頭土臉的青春被覆了一層新的定義。

原來他也曾笨拙地在意過我。

「你幸好是回來了啊，不然謝禹他真的會孤獨終老。」喝紅了眼的一個同學感慨道。

「是啊，你走的這幾年，他跟變了個人似的，過得挺慘淡的。」

……

我的心狠狠一揪：「我走的這幾年他怎麼了？」

他們紅著眼，講起了故事。

我剛走的那段時間，他瘋了般去找我，他問遍了我認識的人，甚至還想方設法地找我媽。

可我消失得太徹底了。

后來他就在我學習音樂的那個樓下等，像抽干了靈魂一般等了將近兩個月，直到大學都開學了，還是他們幾個強行送他去入學報到的。

他其實很少會提起我，但他們總能感受到我。

有一次他喝醉了，坐在那里自言自語：「我對你這麼不好, 你不回來是對的」，回去時他一個人踉踉蹌蹌上樓, 上到一半的時候，跌坐在樓梯上哭了一晚上。

「那是我第一次見他哭，那死樣兒, 我就應該給他拍下來！」

「他從來沒有停止過找你，」

「還好都過去了。」

……

是啊，還好都過去了。

其實這五年我在國外過得忙碌充實，想他的時候很少, 也沒有刻意在等他。

偶爾想起, 只當作是青春時代的一個特殊的痕跡, 并不想去觸碰，也沒想過會和他再有什麼未來。

可我不知道，我自以為單向追逐的一年，換的是他的五年。

14

我跑到演講禮堂門口等他, 恰好聽到他說最后一句話：「做好眼前事，珍惜眼前人。」

提問環節, 有個小姑娘猛地站起來：「學長，你有女朋友嗎？」

謝禹無奈地笑了笑：「快有了。」

「你和你女朋友什麼時候認識的……」

級部主任急了：「等一下啊, 各位同學們, 請提問一些有價值的問題。」

……

演講結束, 他小跑著迎出來：「怎麼跑到這里來了？」

我瞇了瞇眼：「來看看你有多少小迷妹。」

并肩走著，不知不覺就逛到了籃球場, 里面仍然是一群青春洋溢的少年。

「我只記得，當初在這邊有個小迷妹看我看得出神, 還被她媽媽揪了耳朵。」他得意道。

？

「那是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當時也看到我了！」

他笑而不語。

我鼓足勇氣，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謝禹, 你有女朋友了。」

他愣住。

「我說，你現在有女朋友了。不是快有了，是已經有了。」

他猛地將我拉進懷里，俯身親了下來。

不像初次重逢時那般粗暴。

溫柔地，細膩地，好似我真的要與他融為一體了。

直到上課鈴響起, 他才緩緩松開口，我看著他笑, 「這次給我打幾顆星？」

「五顆, 你要不要……也給我重新打一下？」

……

15

后來聽林微說，我媽的病情好了很多。

她偶爾也會聽我的歌, 看我的表演。

「唐洛姐，你要不要回去看一下她？」

我搖搖頭，我們之間的裂痕太重了。

不是所有的感情都需要修復的。

我只想珍惜眼前人。

十七歲時，我的胳膊時常碰上他的手肘, 強行跨進屬于他的領地；

現在, 我在舞臺上，他在觀眾的最前排，總被歌迷們調侃。

「謝總，你喜歡唐小姐多久了？」

「很久了, 從她晨讀時偷偷唱歌的時候，就喜歡了。」

「謝總，你也是唐小姐的粉絲啊？」

「我是她先生。」

<全文完>

作者署名：宴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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