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開我的手,瘋魔般道:「還差一點。」
這種任由自己墮落卑賤的人,我有病才接他吧。
我現在就想轉身離開這種是非之地,可是一想到之前李頌保曾因為我欠下過高利貸后,我還是不能果斷地離開。
這該死的良心。
好不容易李頌保爬到了那道玻璃門,我正以為這場鬧劇終于結束后,坐在沙發的那一排人打起了我的主意。
他們指著我:「跳個甩衣舞,兩萬八,怎麼樣?」
「不怎麼樣。」
我冷著一張臉,眼神都不屑于給他們一個。
他們調侃道:「穿這麼短的褲子來這里不就是勾搭有錢人嗎?難不成你是欲拒還迎?」
「有……」
病字還沒有說出口,我的肩膀被顧聲攬了過去,輕輕一帶我就被他完全地抱在懷里。
他勾起唇,帶著森冷的笑:「我的。」
「顧大少爺一向不是只喝酒找樂從不碰女人嗎?今天這是唱的哪一出?莫不是想要找茬?」
顧聲擰眉「嘖」了一聲:「好好看清楚了。」
話音剛落,顧聲抬手捏住我的下頜,突如其來的吻像龍卷風般讓我措手不及,反抗著要脫離,卻被一只手緊緊地箍住腰肢,動彈不得。
他低語道:「忍會兒,出去再說。」
隨后,他張揚地挑著眉,「誰說我不碰女人?」
救護車接走了昏迷的李頌保。
而我,坐在顧聲的車里。
他散漫道:「我吻技不錯吧?」
我冷冷淡淡地坐在副駕上,一臉認真道:「我不是小姐。」
「我沒把你當小姐。」
「那剛才你在做什麼?親我有經過我的同意嗎?你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口不擇言,讓我怎麼信你說的話?」
察覺到我是真生氣后,顧聲收起了那副浪蕩不羈的模樣,語氣誠懇:「對你有意思是真的。
」
「呵。」我冷笑道,「我不是你們有錢人的玩物。」
顧聲垂下眼眸,掩去眸底一閃而過的黯然之色,笑容很淺:「你當然不是,你是顏洛。」
分道揚鑣時,他吊兒郎當地看向我:「下次再給我嘴一個。」
7
我沒把顧聲的話當回事,那個吻我也只當是被狗啃了一口。
第二天我照常去送外賣。
下班結束,我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去了醫院。
李頌保像被奪舍一般躺在病床上。
我調侃道:「洗了一個胃是把你的魂洗沒了?」
他發出嘶啞的聲音:「顏洛,我知道不對,可我忍受不住誘惑。」
我跟他觀念不合,不想和他爭論,沉默著不回應。
半晌,安靜的氛圍里響起了敲門聲。
轉頭望去,是衣裝得體的顧聲。
他手里還捧著花。
李頌保發出半死不活的聲音:「我們認識嗎?」
顧聲淡淡道:「不認識。」
「那你為什麼帶花看我?」
我嘆了一口氣:「救護車他叫的,記得還人家錢。」
顧聲走上前來,立在我身后,悠悠然道:「我是來看顏洛的,花是給她帶的。」
他宣告道,「從現在開始,我要正式追求顏洛。」
李頌保埋聲道:「哦。」
「你就這反應?」顧聲吐槽道,「你還真是慫包。」
「帥哥,我應該沒有見過你吧?」
顧聲清了清嗓子:「我很認真地把你當作一個對手,也該正式認識一下,你好,我叫顧聲,顧聲是那個喜歡顏洛的顧聲。」
沒等李頌保開口,我拉著顧聲的領帶就往門外走。
來到空無一人的樓梯間,我強調道:「我不會陪你玩游戲。」
顧聲盯著我拉住領帶的手,滿眼笑意道:「早知道我今天系最好看的那條領帶。」
我立馬撒開手,嫌棄道:「你有病吧?」
「我沒病。」他抿著唇,「我就想證明我是認真的。」
「那你說說喜歡我什麼?」
顧聲毫不思索道:「腿白,聲音好聽,嘴親起來軟軟的。」
呵呵。
我就多余問。
「但是,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顧聲垂眸深情款款地望著我,聲線干凈清透。
「重要的是,你是顏洛。
「我是顧聲,也是那個沒人要的小男孩。」
他邁步靠近我,微微俯身勾起我的手,桃花眼噙著淚光,委屈巴巴道,「顏洛,快點想起我吧,你明明說過,會找到我的。」
8
十歲那年,我被寄養在舅舅家。
因為我睡眠比較淺,每晚都能聽見樓下住戶的哭聲。
實在忍無可忍,我準備下樓提醒一下,卻發現樓道處坐著一個男生。
穿著單薄,骨瘦嶙峋,看著沒有一點少年氣息。
我見過他,他就是樓下的住戶。
我蠻橫道:「喂,那個誰,你在這里干什麼?你家很吵哎。」
坐在地上的人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我順勢坐在他旁邊,吐槽道:「你是啞巴嗎?」
他繼續保持沉默,頭埋進臂彎,肩膀隱隱顫動。
他,哭了?
「喂?」我遲疑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有點慌亂道,「我就是抱怨一下,沒有欺負你。」
我越說他肩膀抖動得越厲害。
無奈下,我腦子一熱就抱住了他,把他的頭往自己肩膀上放,學著母親哄我的方式輕晃著身子。
「你不討厭我嗎?」他的嗓音干啞。
「我都不認識你,干嘛討厭你?」
「我是我媽偷偷生下來的,她說我惡心多余,如果沒有我,她的人生會更好。」
我拍著自己的胸脯說:「你媽媽撒謊。」
自此,每每上學,我都會打招呼:「顧聲,我上學去了。」
顧聲會開門給我遞上他自己做的早餐,然后一遍又一遍地強調:「顏洛,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