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們就開始集思廣益。

湊在一塊寫發言稿的時候我看到小群里雨椋說宇宇狀態好一點了，但是她家里好像又給她打電話了。

宇宇會不會逞強告訴她爸媽她并沒有被摘掉，然后獨自承受這份壓力呢。

我們并不知道這八千塊錢對宇宇來說意味著什麼。

但是我知道我心中那個關于公平和正義的天平，正在緩緩傾斜。

散會的時候我跟周京辭留下一起整理大家的初稿并整合修改。

我看著稿子出神的時候，周京辭剛好提著外賣進來。

他跟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后迅速合上了門關上了燈。

我剛茫然地站起來就被周京辭拉著躲在旁邊的書柜后面。

周京辭聲音很低。

「那個女生和輔導員不知道為什麼過來了。」

我有點蒙。

「他們怎麼知道……」

「輔導員不一定知道，有可能是巧合，但是那個女生認識得人多，她有可能知道。」

我想了想，在黑暗中拍了一下周京辭。

「你有毛病啊，咱怕她干什麼？」

「辯論賽不是還要邀請他來？」

我想了想。

「那也沒必要躲吧？你實話實說。」

周京辭愉悅地笑出聲。

「因為我想在這里親你，很久了。」

「你……唔……」

16

這幾天我就半推半就地每天都跟著周京辭回他那。

除了照顧小狗之外就是反復模擬辯論賽中的場景。

比如周京辭坐在沙發上一臉坦然地陳述：

「我方認為誰工作能力更強誰就更應該拿這個獎。」

「學習固然是一部分，但是也不能代表全部。」

「雖然這個獎的評定標準是成績。」

「但是也不能說跟工作能力就一點不掛鉤。

「你方的意思是家庭有需要才能評嗎？」

「但是我方認為也可以適當地做補貼家用改善生活。」

「謊報家庭狀況這種情況是不存在的。」

「我相信每一個能力出眾的學子都是誠實的。」

「或者更多的說是公德心，我們要相信我們的同學。」

拉扯了幾個來回之后我對于周京辭現在這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樣子愛得不行。

「周京辭，你這樣我真的戀愛癮都犯了。」

周京辭摟住撲上來的我。

「沒想到你這姑娘愛好還挺獨特。」

我抬起頭去親他下巴。

「那你邀請那個輔導員了嗎？」

周京辭點點頭。

「去辦公室的時候提了一次，他應該有個印象了。」

我點點頭。

「那明天我就回宿舍跟舍友們也準備說說這個事。」

周京辭有些失望地「啊」了一聲。

「這麼快就要走嗎？用完我你就這麼無情啊？」

我……

「行了啊你。」

17

辯論賽開始前的最后一項準備工作就是布置場地，周京辭借了個中型的會議廳，我們幾個為了顯示此次辯論賽的正式，還在里面布置了一下。

大家都走了就剩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周京辭忽然問我：「阮琦，你怕過嗎？」

我側頭看他，眨了眨眼，笑了。

「怕呀。」

「明天都要開始了，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問我怕不怕？」

周京辭收拾著手里的稿子。

「我一直以為你是很軟很乖的女孩子。

「現在看來，軟是軟，乖倒是不一定。」

我拿著手里的東西就砸了他一下。

「你閉嘴啊。」

周京辭笑著受了這一下。

我一邊檢查著會議室的各種布置一邊說：「我日常里的確是乖巧類型的，畢竟我不是隨意越線的類型。

」

我抬眼看著周京辭。

「你是例外，你已經是我越過最寬的線了。」

周京辭笑。

「那這次呢？」

我想了想。

「我知道你心里怎麼想的，我的確是共情能力很強，但是邁出這勇敢的一步很不容易是不是？

「其實……我也沒想到，我當時的第一想法不過是找輔導員說明情況，最壞的也就是寫個匿名信到院長郵箱？

「但是讓我鼓起勇氣的是你。

「我從產生這個想法到開始籌備，到想法成型，再到召集社員，你從來都是鼓勵我，或者給我建議，沒有說過一個不字。」

我走到他身邊拉過他。

「我一直想要做一個勇敢的人。

「但是很多次我都沒有真正邁出那一步，這次謝謝你，一直鼓勵我。」

周京辭沒說話，但我看到他的耳垂有些紅。

18

回到宿舍的時候宇宇出去打電話了，還沒回來。

舍友給了我一個「你懂得」的眼神，我大概懂了, 深呼吸。

雖然明天的辯論賽不一定有用，但是……希望能起到哪怕一點作用吧。

宇宇回來后情緒還是不太好, 臉上寫滿了「壓力很大」。

我深呼吸，一邊把水果分給大家一邊邀請大家來看我們社明天的辯論賽。

我走到宇宇跟前。

「宇宇, 你明天一定要來呀。」

宇宇撐起一個勉強的笑容，卻還是那麼乖巧溫柔。

「好呀。」

辯論賽定在第二天的下午, 我們幾個都穿得挺正式的, 但是會議室的大屏幕上卻一直沒有放上跟此次辯題相關的封面。

直到我們看到輔導員帶著幾個學生一起說說笑笑地走進來。

我跟大家交換了一個眼神。

「好戲開場了。

」

我們各自落座, 大家看到我跟周京辭依舊面對而坐的時候發出了低低的噓聲，我抬頭對上周京辭玩味又滿足的目光。